顧章將鐵釬子抵上羅青的手指甲縫，一雙褐色的眼眸不帶絲毫感情地睨著他，冷冷地質問著。

對上顧章冰冷的視線，羅青咬緊牙關，打算硬抗過去：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。”

“羅青，你還真讓我刮目相看了。”顧章讚賞的說了這句，手中的鐵釬子毫不猶豫的刺進了羅青的指甲縫裏，嫩粉的指甲立刻鮮紅一片，染上了血色。

“啊啊啊……”羅青一聲慘叫，臉上的表情痛苦的扭曲起來。

顧章繼續重覆剛才的問題：“你那個時候在哪，到底認不認識那個叫猴子的地頭混混？”

“我都說了我不知道！我不知……”羅青硬著脖子撒謊，話還沒有說完，喉間又是溢出了一聲慘叫，“啊！”

顧章這次不光將鐵釬子直接紮進了他的指甲，還用銀色的鐵鉗夾住直接，用力往下一扯……

整片指甲就這樣被撥了下來。

羅青這次痛的額頭的青筋都冒了出來，一聲慘叫之後，嗓子都跟著啞了起來，仿佛吞了一把沙子。

“羅青，你最好想清楚了，說實話，不然的話……你不一定能見到明天的太陽。”顧章面無表情的威脅，“不要以為你的父親給厲老爺子勇敢捐軀，就是厲家一輩子的恩人了。厲家收養了你這麽多年，把你教養成人，還安置了你的母親，給你們兩套房子和一大筆資金，已經把欠你們的恩情還回去了。你千萬不要覺得，人情債可以吃一輩子，一次次的去觸碰厲總的底線。”

“底線？什麽底線？”羅青的臉色比剛才還要白，面無血色地瞧著顧章，啞聲道，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。你們無證無據，就這樣把我抓過來嚴刑逼供，跟東南亞那些黑道分子有什麽區別？人家最起碼還講講江湖道義呢，你們呢，憑白無故就靠猜測把我抓起來，還想屈打成招！你就不怕遭報應？”

“你跟我說報應？”顧章眉尾一挑，沒有表情的臉龐上終於泛起一絲波瀾，驟然伸出鐵拳怒不可遏的掐住了羅青的脖子，“你也好意思說報應，就憑你之前做的那些惡心事，老天真要是有眼，天譴報應就應該先報到你身上！葉一念才去永津市落腳，你就找中間人弄了兩個混混開網約車，想毀了葉一念清白。之後又花高價從r國雇傭了兩個殺手一股追殺葉一念。除了這些，先前在互聯網上曝光的那些照片，也是你的傑作。還有盧澤文那個蠢貨開夜店被人設計，也是你給他下的圈套。你做了這麽多惡心事，還敢張口閉口提報應？”

“呃，呃……我……”羅青被顧章掐住了脖子，一下子喘不上氣來，連說話都費力氣。

顧章並不急於松手，單手扣著他的脖子，五指用力扣緊他氣管的位置，讓他喘息艱難，卻不至於真的被掐死，“你不需要這麽急著否認，你要證據是吧，我早就準備好了。在這個世上，沒有什麽不透風的墻。做過的事，不會像船過無痕那樣簡單。你之前聯絡的那些中間人，還有你最近找的那幾個給盧澤文下套的富家子弟，我都挨個查到了。”

“你知道我盯你多久了麽？厲總從永津市回來之後，就開始盯著你了。一直在暗中調查你。厲總可憐你從小就沒有父親，想著給你一次機會，沒想到你還會接二連三的搞事情，就為了討那個馮可顏的歡心。”顧章手臂用力，扣在脖子處的手上移到羅青的下巴上，狠狠推搡了一下他的腦袋，“你真是個讓人惡心又可憐的混蛋！”

“咳咳咳……”脖子上的禁錮的力道消失，羅青劇烈咳嗽起來，大口喘著氣，連續咳嗽了半天，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，仰著頭癲狂的在椅子上笑了起來，“哈哈哈，你說我可憐，哈哈哈，真是好笑，咱們兩個比誰更可憐啊。”

“你說什麽？”

羅青不怕死的繼續道：“我的意思是你比我可憐！”事到如今，既然顧章已經查出來了，羅青也不想繼續吃苦頭去隱瞞了，反正都要死了，索性敞開肚皮把想說的統統說出來，“我是去討可顏的歡心，那又怎麽樣？至少可顏知道，我是愛著她的，她心裏就算沒有我，她也明白我的心意。可你呢？你的心意她知道嗎？”

“你……”顧章宛若雷擊，竟然往後退了一步。

羅青更加得意，大聲道，“這個世界上，最遠的距離，不是相愛而不能在一起。而是你站在她面前，她卻不知道，你愛她。”說到這裏，他壓著聲音大笑出聲，“哈哈哈，看看，你才是那個最可憐的。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？我也是男人，而且跟你一樣是個可憐的男人，就憑你剛才掐著我脖子說的那些話，我就徹底肯定了我的猜測，你喜歡葉一念是吧？”

“閉上你的嘴！”顧章爆喝出來，同時猛地擡手扇了羅青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
羅青被這一巴掌打的偏過頭去，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掌印。

“惱羞成怒啊。”羅青更加肯定的笑著，“看來我沒猜錯，你就是喜歡葉一念。我在厲家生活這麽多年，跟著你一起給厲琛共事也快五年了，從來沒見過你對哪件事有現在這麽上心，甚至能帶著個人情緒。”

他原本是沒想到這些的。

可剛才，顧章為了葉一念的事情，一樁樁，一件件把他罪名揭發出來的時候，那眼裏的怒火，那語言中的關切，是無法掩飾的。顧章很在意葉一念的安慰，所以才會這麽憤怒。

一個成年男人，面對一個長相漂亮的女人，能這樣關切，這樣憤怒，除了喜歡這個女人，還能有什麽原因？

看到顧章吃癟一樣的表情，羅青覺得暢意極了，手指端的痛苦也被忽略了，興奮而嘲諷地問著，“你喜歡葉一念，你敢告訴她嗎？你敢讓厲琛知道嗎？哈哈，你不敢。可顏喜歡厲琛，我知道，所以我故意討可顏歡心，只要她明白我對她好，就算做她的備胎又怎麽樣？而你呢，你連葉一念的備胎都算不上。為厲琛做事，吃厲家的飯，還覬覦主人的女人，你還敢說我可憐，嘖嘖……顧章，你才是又可憐又惡心的混蛋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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